飛燕草~中二之彈簧...
據說地球表面積有51000萬平方公里,然後地表佔大概30%,目前仍以神秘的速度流失中。好唄,就算是29%好了,那也有14790萬平方公里;這應該好歹有比我的腳底面積大出個幾億倍吧,為何…為何我覺得居然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!?
眼前那顆石頭實在太礙眼了,就拿它洩憤吧!
咬了咬牙,女孩開始在街上狂奔助跑;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衝向街道上被她定義為“石頭”的那玩意背後。
「喝嗄~~!」
那玩意被女孩的黃金右腳直擊飛上天,女孩瞇著眼看著它飛走,眼睛像是正在Zoom In模式。
「我‧要‧去‧撒‧布‧魯‧大‧使‧館‧控‧告‧妳‧這‧瘋‧子‧的‧惡‧行‧」
女孩像是用讀唇術把那飛走的謎樣生物(真的很像石頭)說的話一個一個字唸出來。
「臭外星人!有本領就把我里見大小姐抓到拘留所啊!」
自稱大小姐的女孩對著空中大喊,可憐的外星人沒有中指可以比;不過從此他應該會請神明賜給他一千隻手,這樣就有一千隻中指了,希望可以弭平他的怨氣。
「這位彈簧頭的姑娘。」
有隻頗大的毛手頂了頂女孩的肩膀。
「啥?你敢說我是彈簧頭?敢說這種話的傢伙下一刻都是躺在無名…」
女孩邊罵邊回頭,那個“塚”字還沒說完就住嘴了,一群活像穿著警察制服的酷斯拉就在她身後;女孩開始搖著街舞的節奏,或是說模仿水母企圖裝傻。
「我與我的同事都見到了妳在街上對友星的人施暴。」
恐龍頭警官義正辭嚴的說出女孩的罪狀,接著拿出了手銬。
「哪…哪有啊,我只是為民除害;啊不是,是正當防衛。」
嘴硬的女孩開始學著螃蟹走路,一吋一吋的開始移動。
場景:有鋪地磚的商店街人行道。
障礙:右方有店面,若是沒有後門就糗大了;左方是柏油路,但是卻有鐵欄杆,闖馬路說不定會被撞個稀爛;前方有複數隻恐龍頭接近;後方,充滿無限未知的驚喜。
機動性:恐龍頭每秒可跑一組如將棋的日字步磚格;女孩的能力值未知。
『只要我每秒能跨過三個連成直線的磚格就可以順利脫逃啦。』
在這時女孩意識到了畢氏定理的價值,剩下的就是付諸實現了!
女孩將下盤微微蹲低,用力的吸了口氣,雙手握拳踏出馬步…
「花生腦!來抓我啊!!」
從丹田發出音波攻勢後,女孩轉身拔腿就跑。
店面的玻璃與路燈幾乎應聲而裂,店裡傻眼的人還以為是戰鬥機飛太低超音速時造成的音爆。也將恐龍頭們吹翻了,不過說恐龍頭都是花生腦有欠公允就是了,只能說應該大部分都是吧…
※
襲警事件幾個小時後,我的朋友從路邊拿了張懸賞那女孩的海報給我;我們姑且稱他為約翰吧。
「強納生你看,這隻金毛彈簧頭居然可以懸賞到一千萬耶。」
約翰手裡拿著海報,眼睛閃爍著賞金獵人的光芒。
我看著那女孩的照片,這副尊容實在不像啥了不起的壞胚子;有點上揚的眼角與純正痞子眼神僅有一線之隔,兩頰邊的捲髮像是罐頭做成的彈簧,後腦兩邊的髮帶還有點像垂下的兔子耳朵,相信你也跟我一樣覺得最多是稱不上美少女,但也不像壞蛋。
「她犯了啥罪啊?」
因為海報上沒印,所以我只好用問的,我想總有一天警署的網站必須放上諸如此類的FAQ。
「據說她踹飛了一個撒布魯星人。」
「拜託,這種事情就像是隔壁家小貓又生一窩吧。」
站在公正的角度看,撒布魯星人實在太像地球的石頭,就連史萊姆或竹節蟲都比他們像生物得多。我相信我說這話絕無半點偏頗,雖然有個傢伙說不可能放砝碼時不沾到手。
地球上種類多如繁星的本地與外星物種,偏偏就是他們最容易被欺壓,我真的覺得他們該學學牡蠣的精神躲在水裡,這樣就不會被踩了;同時他們也太像那美○星人破壞後的殘骸,也因此活生生在垃圾場被臭死;說到這,好像也因此賠償糾紛不斷。
「先不跟你聊了,等等那個工作狂醒來見不到人又要發飆了。」
看了時鐘一眼,我將海報還給約翰。我想那女孩這時應該氣得像火山爆發吧。
※
本來就幾乎沒有立足之地了,現在又變得更小了;這就是支撐國家的偉大公權力嗎?這下我就像是只能在針毯還是釘床的尖端上立足了,可我對這些神秘的運動器材沒啥興趣啊!
看著蔚藍的天空,我想天空面積一定又比地表面積更大吧;沒錯吧,你的數學有這麼爛嗎!?肯定的點頭不會啊?你知道圓周率嗎?別笨了好不好。
雪羽燕,把字拆開來解釋再拼回去就是雪白羽毛的燕子,但是我不會飛啊;所以說這個名字根本不名符其實,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(?)。而且我的忠義八犬都沒來服侍我,就連那電車站前的狗雕像都忠誠的多咧。我也沒像政客這多的口水可以築巢,而且蓋好後一定會有隻不知死活的杜鵑把牠的私生子放進巢裡,所以我還是得找個人能住的地方。
模式:掃描中。
解析度:以阿米巴原蟲為單位。
姑且不論空氣中的微生物密度有多高,我在Zoom In模式時似乎在八千隻草履蟲遠的地方看到了徵人廣告。
條件:出身不拘、男女不拘、供吃供住、可充實心靈的好地方,但體積必須在一萬立方呎下。
好棒的條件,應該只有航空母艦會被排除在外吧。不管怎說,我的錄取率鐵定是百分之一億!也因此,我開始步向該座標。
「姑娘請留步。」
在橫亙整條馬路上的拒馬前,我被一名看起來像憲兵的傢伙攔住;雖然這樣很失禮,但我還是想告訴他,他的錄取率至少比我低三萬個百分比。也因此他如此只是白費心機,只能說他實在是生不逢時。
「這裡是使館區,不能隨便進來。」
他以為這樣我就會打退堂鼓,但是他錯了;當失業率飆過百分之二十,每個人遇到債主討債時跑障礙跨欄都會比奧運選手快。更何況是早已超脫於這種俗世價值的我呢,反正我有自信可以跨過那個拒馬就是了。
「可是我要去那個地方。」
我指著那埋沒在荒煙漫草間的豪邸,頂端的旗竿上還飄著小雞圖案的國旗呢。
「啥?那…那妳快走吧。」
看著他知難而退的神情,只能說世上還是有人有自知之明。他連忙把拒馬拉開,我就鑽了進去。
站在寬廣的柏油路上,突然有一種世界繞著我轉動的優越感;彷彿這裡是世界權力的中心,任何一種街上見得到的外星人這都有,從陸上牡蠣的撒布魯星人到傳統的大頭外星人都有;但他們的存在僅止於錦上添花,我依然邁著大步前進。
在短短數分鐘內,我從人聲鼎沸走到鳥語花香,然後變到蟾蜍吃太飽亂叫的怪森林;總之就是畫師的透視感實在太爛,明明實際是一公里,他卻畫成一公尺;但卻告訴你路上的房子不是跟撲克牌一樣薄就是有謎樣的壓縮空間。那棟豪邸與其他房子有好一段距離,甚至是不是屬於使館區都有待商榷。
「就是她!快抓起來!」
正當我猶豫時,背後響起了熟悉的吼聲;回頭一看,恐龍頭與撒布魯星人又出現了,逼得我連忙逃向豪邸。
[字幕放送]抱歉,也許各位想看緊張的追逐戰,但是攝影機只有一台;在添購新的之前,只能如此將就用,而現在必須先交給別人。
「強納生店長!你剛剛跑哪去了?」
這是隻蠹魚在說話。嚴格說起來,是個像蠹魚布偶的謎樣生物在說話。牠將一箱箱的書放在背上行進著,走到該補貨的書架前就從箱裡挖出該補的書然後攀著書架爬上去。
什麼?沒人告訴您這裡是書店?如果這造成您的困擾,請自行申訴。
戴著毛呢帽的墨鏡男啣著的草上下擺動,像是為自己辯解。
帽子的後面寫著“天地一沙”,正面是大大的“鷗”字;毛呢帽兩端翻起的部分頂稍還是黑色的呢,如果啪啪啪的鼓動也許還真像海鷗。
男子笑著走進了櫃檯,倒了兩杯熱茶。
「我說嗶──(消音)啊,先別忙了,來喝茶吧。」
補完書從書架爬下來的蠹魚圓角方形的眼睛裡充滿了無奈。
爬到了櫃檯上,挺起了前端的身體與兩隻腳,用這兩隻腳抓著茶杯品茗。
「哪來的閒錢買這上等好茶啊?」
蠹魚用的每個字都充滿了務實的精神,也包含了資本主義的核心。
「朋友送的,還不錯喝吧。」
強納生隨便找了個抽象的理由塞回去,他完全無視於蠹魚懷疑的眼神。
「是不錯喝啦,感覺身體暖起來了。」
氣氛像是冬天的關東煮廣告一樣溫馨,小小的竹輪就足以抵禦寒冬那樣。
「碰!」
金髮的女孩打開門闖了進來,把蠹魚手上的茶杯搶來一飲而盡嵌進桌面,然後氣喘吁吁的問道:
「這裡是不是大使館?」
「是啊。欸?妳好像是那個被通緝的女孩嘛。」
看著女孩的彈簧頭,強納生有些驚訝。
「我要歸化你們國家!快!」
女孩呲牙裂嘴的表情像是狼人一樣恐怖,她緊抓著強納生不放死命搖著他的脖子。
「這應該是移民局的工作吧。」
茶杯被搶走的蠹魚幽幽的開了口。
「填…填上妳的名…名字就可以了。」
被搖得七葷八素的強納生找出個便條紙要女孩簽名。
───里見雪羽燕。
當女孩寫完ME這個音的平假名時,回頭對著闖入店裡的恐龍頭露出天使般的笑容。
「呃…這位小姐已經成為敝國的國民了,依照兩國簽下的協定,她將不受貴國的法律約束。」
強納生對著氣急敗壞的恐龍頭解釋,似乎是不怕他們血盆大口一張,可以把他連肉帶骨吞下去。哼的一聲從大鼻孔裡噴出氣體,恐龍頭們憤憤地離去了。
據說移民到里見的原籍比登天還難,但是拋棄國籍居然只需三秒鐘。
很了不起的行政效率吧,我也這麼覺得。
「啊哈哈,我呼嚨他們的啦!」
弓著身子雙手叉腰的強納生仰天長“笑”,這種傢伙一定有潛力成為優秀的無政府主義者。
「不過,這裡畢竟是外國領土,警察也不敢亂來。」
「我看純粹是你的演技一流。」
蠹魚噘著下唇獨自嘟囔,以同情笨蛋的眼光看著強納生的背影。
「重點不在於此!我親愛的朋友。」
強納生的左手從叉腰改成扶著額頭。
「當里見小姐進到屋裡的瞬間,掏金棒居然有了反應,可見得里見小姐是因為命運的牽引才來到這兒。」
溜進櫃檯的強納生拿起兩支像音叉一樣顫抖的掏金棒,與他身上吊帶褲加上白襯衫的打扮真是匹配透了。如果給他塊羊毛,他鐵定會把它丟進河裡撈砂金。
「抱歉,大使先生,我有件事情想問。」
「別客氣,妳可以叫我神秘的逆Ω。」
「噢…神秘的逆Ω大使先生。」
「妳就叫他強納生好了。」
對這白癡對話聽不下去的蠹魚開了口。
「那麼強納生先生,這裡應該是圖書館吧?」
當雪羽燕這句話一出,強納生與蠹魚似乎停格了。
各位,請原諒這見識淺薄的小妮子;假設您恰巧也不知道,就請讓我以最簡短的篇幅來解說一下。
首先正如您看到的,房子大致上還算方正;門在靠左邊的牆緣,半圓車輪狀的框上鑲著馬賽克玻璃。打開門一看就是櫃檯,櫃檯後面是往二樓的樓梯與倉庫的門,若是您只是想借廁所,那很不幸得走到二樓去;然後重點來了,右手邊相當大的空間都是放滿書的書櫃,如果您有見過汽車電瓶的內部結構,那就一定能很直覺了解該如何在櫃子間穿梭。
希望您可以忽略攀在窗上的葛葉與長春藤,那您就能好好欣賞本館第二驕傲的馬賽克玻璃;除了門上有,牆上的更大,更像碎玻璃。至於最最引以為傲的莫過於豐富的藏書,裡面包含污來、坑來、幹來、搶來、騙來、偷來、拈來、飄來、燒來、丟來、飛來、撿來以及心悅誠服納貢來的。
「心悅誠服?」雪羽燕歪著頭思考。
喂!別把這個引人遐想的詞彙聽得這麼認真好嗎?
總而言之,因為資本主義無情的壓迫,這些藏書得忍痛販賣出去以挽救大使館的生存。
「原來如此,那我懂了。」
雪羽燕點了點頭,蠹魚用一臉「神經病才聽得懂」的眼神看她。
「所以你們在徵書店的店員囉。」
兩支掏金棒扭曲成小喇叭樣彈到半空中蠕動,強納生開始放婚禮紙砲。
旁邊串場的火柴棒人獻上了花圈。
「那這家書店叫啥名字?」雪羽燕把頭歪向另一邊。
場中的人面面相覷,火柴棒人想到頭都燒起來了所以被趕出去。
地點:店名從缺的書店兼大使館。
角色:自詡天地一沙鷗的資本主義掏金客強納生、名字被消音的謎樣蠹魚、現在國籍不明的里見雪羽燕與數千萬隻微生物。
寶物:來歷不明的紙漿製印刷版情報物多本。
目標是紀錄讓發明文字的人覺得自己該以死謝罪的故事。
我想他會認為這故事根本是在褻瀆文字的神聖性。
待續…(想看續篇請留迴響XD)